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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风掠过,将日里的燥热掩藏得无影无踪。我从车上困倦的梦中浑噩地醒来。走出车外,被江西入秋的寒风惊得刺骨,手掌不自觉地摩挲起来。仰望这片笼罩着服务区的天空,夕阳摇摇欲坠,晚霞像极了父亲用心泡出的一杯大红袍——着色浓稠,毫无杂物沾杯的澄澈。
父亲也从车上出来,虽然驾驶了大半天,但仍旧那么精神,他走上前与同旅的朋友聊得不亦乐乎。他们感叹着二十多年前,母亲去江西师范读书时几天几夜漫长的行程,而现在不过几个小时的高速路程就已到江西境内,实在是天差地别。说着说着他们都被各自的笑声包围起来,很显然是在为强盛中的国家而自豪。
父亲戴着个大框架的墨镜,挡住了他笑时裸露在眼旁的皱纹,显得更朝气活力,同时又保留着他在乡间的那份自然的憨厚与实在。我看着他的笑,心中舒展,脸上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微笑。
从洗手间回来,他们还在商讨着导航路线,百无聊赖之下,我和哥哥便在广场散步。一位阿姨看我们也无聊至极,便分了些口香糖给我们放入嘴里咀嚼,当是解闷。
天空之上,橙色的暮光化作丝丝青绿杂糅在淡蓝色的浅夜里,变得旖旎。两生活见识网wWw.0279.nEt旁的路灯一并亮起,披着橙色马甲的环卫工人的身影还依旧可见。他们正清理着垃圾桶,将垃圾倒进套着黑色大塑料袋的大轮车里。我的糖早因寡味而吐掉,哥哥仍旧细细咀嚼着。等到父亲准备好了,一声令下我们便往回走。哥哥想要吐掉糖渣,却找不到垃圾桶。看见一位环卫工人低着头推着隆隆作响的大轮车正准备收工,哥哥便连忙跑过去。
那位工人的头发被晚归的风吹得零乱,缓慢的脚步看起来有些吃力,但身后留下的每一块地都是那么干净。她见有人影向自己靠近,便慢慢抬起头。我看到的是一张在风吹日晒下泛黑的脸,灯光的照射下却变得红扑扑,豆大的汗珠从脸颊聚流而下,重重地击向地面,形成一朵朵绽开的圆形水花。
哥哥放慢了脚步,脸上的微笑是对工人起码的礼貌和尊重。他走到车旁,弯下腰将包裹糖渣的纸丢进垃圾桶中,抬头之际,无意间与环卫工人的眼睛对视,两人微微笑,工人笑得慈祥,像是望着自己孩子的目光。两个陌生人如往常沉默着擦肩而过,却用微笑点燃温暖的星光。
回到车上,哥哥一直望着那个橙色身影。直到汽车启动,他才回过神来。他转过头,我俩相视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