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凛冬之时,寒雪已至。
窗外小雪不住,我收回目光。
“叩叩。”房门打开,是爸爸:“奶奶今天开了刀,你收拾一下,我们去看看她。”我点了点头。心里泛起一阵涟漪:开刀?什么时候的事,我怎么不知道。
驱车去了医院。推开病房门,消毒剂与药剂的混杂味扑面,我望向病床上虚弱的老人,走向她。
“奶奶。”我唤了声。
她有些浑浊的眸子望向我:“来看奶奶啦?”虚弱、无力、衰老。她脸颊上的肌肉被岁月拉扯垂下,她露在外面的手,骨头粗大,老茧遍布,指甲也厚厚的。我帮她把手放进被子里。她抓住我的手,把一张皱巴巴的钱。
“这钱,你拿去买点吃的。”她固执的硬塞给我。
“奶奶,我不需要。”我推辞。她猛地蹙眉摇头阻止我。我勉强收下。我知道她那点可怜的养老金连她自己一月的生活费都不够,这钱,一定又是她省吃俭用、省这俭那凑的。心里叹口气。
我看了看她又微眯起的眼睛,替她掖了掖被子,说了声“奶奶你休息会吧。”退了出去。手上攥着的钱有点湿,也不知她握了多久。窗外的小生活见识网wWw.0279.nEt雪仍是不停,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看着雪花如精灵般飞舞,任由手上的冷汗爬上那张钱。我站起身,向楼下望去,一家小超市吸引了我的目光,门口摆着花篮和水果篮。我下楼朝小超市走去。
记起小时候,奶奶牵着我的手去小区里的小超市,春风暖暖的,奶奶会给我买各种各样的小饼干和糖。
我提着果篮回到病房门口,一些雪花粘在衣服上,我拂去,从门上的透明玻璃望进去,奶奶还在睡。我放下果篮,又坐回长椅。寂静中,病床的“咯吱”声也格外清晰。我站起望向房里,奶奶醒了。我敲了敲门,提着果篮进去了。
奶奶望向我手中的果篮:“不是叫你自己买点吃的么?”
我没有应答,从果篮里拿出一只柑橘,剥皮,递给奶奶,奶奶掰成两半,留了一半给自己,另一半递给我。我接下,冰冰凉凉的。
橘子很甜。安静的病房里只有撕开橘子的声音和咀嚼声。橘子的清香赶走了抑郁的消毒水味和药剂味,空气也变得甜丝丝的,像回到了小时候春风吹动柳稍的时候。
不经意的,被爱包围。
凛冬寒雪之时,却不意春风拂面。